勃艮第

毕业了

戒烟 上


-A面-

 

 

蔡徐坤盯着机票上的水城二字发了很久的呆。他已经七年没有回到那里了,平时连这两个字都不敢多看。有时候做梦梦到水城街道两旁繁盛的泡桐树,他坐在单车后座上仰起脸大笑,泡桐花和阳光斑斓地洒下来,他搂紧前面人的腰喊着,冲啊,兔兔冲啊。好一个漂亮的噩梦啊,蔡徐坤醒来后总是心悸得要再呆呆地躺上半小时。

 

他弟弟吵着要他回来也不是一年两年了,以前他还会耐着性子跟弟弟虚与委蛇,但这次他只想赶紧挂断通话。他听见电话那头还有女孩子在一旁讲话的声音,就一阵心烦意乱,说:“别闹了,陈立农。”

 

陈立农不出声了,在蔡徐坤就要摁下挂断键的时候,才轻轻地说:“哥,妈妈生病了。”

 

他一下子僵住了。

 

那年蔡徐坤的爸爸把温柔的台湾女人带回家时,他八岁。从有记忆起,家里就只有他和爸爸两个人,从早到晚的空荡荡。第一次有陌生人入侵他和爸爸的领地,蔡徐坤好奇地歪着头打量对方,一个小脑袋突然探头探脑地冒出来,扒着女人的腿怯怯地看他。

 

蔡徐坤一下子被吸引住了,眼前这个呆头呆脑的下垂眼小男孩,长得好像卡通画册里的流氓兔啊。

 

“农农,叫哥哥。”

 

女人把小孩轻轻推到前面来,小男孩瘪着嘴,这下连嘴角都是下垂的,紧张得都结巴了:“哥,哥哥。”

 

蔡徐坤伸手摸了摸小孩的瓜皮头,随口应道:“嗯。”

 

流氓兔笑了起来,眼睛又弯又亮,粉色的脸颊好像水蜜桃。

 

后来就变成了一家四口,那几年的时光真是好啊,街坊邻居全都知道蔡徐坤和陈立农不是亲兄弟,但比亲兄弟还要好。

 

蔡徐坤从小就想要只小狗,但现在他有了个弟弟,他把小狗忘得一干二净。他好喜欢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弟弟,他不跟足球队的小伙伴出去疯跑了,天天领着陈立农在小公园里玩沙,直到天黑才回家。爸爸看到泥娃娃一样脏兮兮的农农,很紧张地偷偷瞟一眼妈妈,回头就狠狠地瞪蔡徐坤。但是妈妈才不像爸爸想的那样小气,她一见到儿子就扑哧笑了,“两个小花猫!”蔡徐坤反驳说,弟弟才不是小猫,弟弟是小兔子。

 

他和弟弟读同一所小学,每天手拉着手一起去上学。虽然只是五年级的小学生,但是在小姑娘眼里也是校草一样的人,体育课时他带着球在操场上风一样跑来跑去,还故意撩头发引起小学妹的尖叫,好不得意。陈立农抱着他的衣服,小小的一只站在女孩堆里,尖尖的小脸妹妹头,一点违和感也没有。女孩子眼红陈立农怀里他的校服,伸手去抢,可陈立农抓得很紧,这一拉一扯就摔倒了。

 

蔡徐坤一脚把球踢飞,皱着眉头走过来将弟弟拉起,紧紧地揽住。他眼神冷冷地扫过,“还给他。”

 

女生红着眼走上前来,校服往陈立农怀里一塞,低着头跑开。陈立农看看怀里的衣服,又仰头看看哥哥,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拉拉蔡徐坤的衣角,“哥哥,你把女孩子弄哭了。”

 

蔡徐坤只问:“兔兔你摔痛了吗?”

 

等他再大一点,爸爸同意让他骑自行车上学。他骑得飞快,下坡的时候还要张开双臂拥抱春天的风,陈立农坐在后座吓得声音都没了,死死地抱紧他,勒得他肋骨都痛。等到了学校蔡徐坤掀开衣服一看,哗,皮肤都青了,抬手就给陈立农一个暴栗,“你这个怪力小子!”

 

弟弟泫然欲泣地看着他,又是那张流氓兔的脸,蔡徐坤很紧张:“你不要给我在学校门口哭,很丢脸,小心没有女孩子喜欢。”陈立农撅着嘴说:“谁稀罕啊。”

 

别人都说没见过他这么好的哥哥,可是蔡徐坤很不开心,那他难道不值得拥有一个更可爱的弟弟吗。明明两个人吃一样的东西长大,陈立农噌噌噌地突然长得好大一个,比他还要高,手臂比他还粗,他连遥控器都抢不赢陈立农了,哥哥的颜面尽失。十四岁的一天,蔡徐坤终于踩不动自行车了,气喘吁吁地踩了刹车站好,气呼呼地吼陈立农:“给我下来,你来给我骑。”

 

弟弟笑眯眯地看着他,小恶魔一样笑得狡黠,低头在他耳边说,以后我来载哥哥。

 

 

蔡徐坤突然醒了,飞机已经上升到云端。他嗓子干得发痒,习惯性伸手去掏口袋里的烟盒,摸出来才想起这是在飞机上。

 

旁边的中年男人给他一块糖,憨厚地笑:“小伙子,你这么年轻,烟瘾就这么大啊,对身体不好的。如果可以,还是戒了吧。”

 

他接了糖,含在嘴里慢慢地抿着,“我戒过的。”

 

“失败了吗?”

 

“成功了。”蔡徐坤微微一笑,“不过后来,又开始抽了。”

 

“太可惜了。”

 

是很可惜,可是不抽烟的话,他大概熬不过那段时间。

 

他是十八岁开始抽烟的,中间戒了一段时间,二十一岁又拾起来。人生大起大落刺激非常,三年内就歇斯底里地耗光了一辈子的感情。

 

 

 

以前的时间溜得特别快,无知无觉地就被挥霍掉了,高三生蔡徐坤整个人长得修长又高挑,脸蛋是有棱有角的漂亮,从足球队转到篮球队,不变的是仍然喜欢在得分后撩头发。长大后女孩子要矜持很多,都低低地抽冷气。不变的还有陈立农,长手长脚站在观众席上,高一新生却长得比哥哥还高,将蔡徐坤的校服随意地搭在肩上,害得台上有一半女生的注意力都不在球场。中场休息时,他握着水过来,蔡徐坤瞟了眼自己的衣服,一边拧开瓶盖一边问:“我衣服不是给安嫣然保管的吗。”

 

陈立农说:“我让她还给我。”

 

蔡徐坤说:“又不是你的。”他眼睛往观众席上一扫,女生果然委委屈屈地红着眼坐在角落,“哗,兔兔,你把女孩子弄哭了欸。”

 

陈立农一耸肩,“赶紧赢了好回家,妈做了糖醋排骨。”

 

同班同学竟然拜托他转交情书给陈立农,他吓了一跳,“喂,你不是吧,我弟弟小你那么多欸。”女同学捧着脸说:“可是小农真的好帅哦,好想跟他谈姐弟恋。”蔡徐坤讪笑了两下把信收下,回家当然没有把信交给弟弟,美其名曰给弟弟创造单纯的学习环境。

 

夜里他实在睡不着,翻身起来拆开了情书,在台灯下一字一句地读完,心脏又涨又酸。

 

「Every night I cut out my heart, but in the morning it was full again.」

 

信写得真好,他盯着这句话痴痴地念了很久,不知不觉地睡着了,梦见他和弟弟两个人,可是做了些什么,他忘了。

 

那年一家人回乡下过年,昏昏欲睡地在电视机前守岁。还有一刻钟就是新年,蔡徐坤想上天台去看烟花,扯起脸困成一团的陈立农就走。妈妈靠在爸爸肩上睡着了,爸爸冲他们笑着挥手,做着口型要他们快去。

 

两个人靠墙坐着,陈立农问:“哥,你要考哪里的大学?”

 

蔡徐坤说:“去北京啊,你哥哥我要上就上最好的大学。”

 

“好远啊。”陈立农咬着嘴唇说,“那你一年就只能回两次家了。”

 

“才两年而已,你就可以考过来了。”

 

陈立农慢慢地说:“那哥,这两年你不可以谈恋爱。”

 

蔡徐坤说:“关你什么事,你管得很宽哎。”

 

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弟弟,弟弟也回望他。顶楼冬天凌冽的风刮过,蔡徐坤打了个冷战,舍不得移开眼睛,又不敢再望下去,颤栗着说:“不要这样。”

 

陈立农垂下眼,睫毛和嘴唇都颤抖着,“哥哥,我只要一个吻,好不好?”

 

两个人傻傻地凝固在风里,夜里,月色里,终于蔡徐坤伸手捂住陈立农的眼睛,他不要陈立农看到他这时候满脸的泪。倾身吻上去,弟弟的唇好柔软,他突然想起来那个梦的内容了,跟现在的画面一模一样。

 

头顶上烟花都开满了,蔡徐坤松开手移开脸,恢复成靠墙坐着的姿势,专心致志地抬头看烟火,真绚丽真美啊,可是掉落得也真快。陈立农的头靠在他的肩膀,一句话也没说,蔡徐坤好希望世界在这一刻爆炸算了,让他的生命就停在这一刻。

 

事情在他高考完之后直转急下,爸爸突发脑溢血,在医院被病痛折磨几天还是走了。医生说了对不起,妈妈摇摇晃晃地倒下去,而蔡徐坤直挺挺地栽到地上,家里最小的弟弟反倒挺直了脊背,有力的手臂把妈妈和哥哥都捞了起来。

 

蔡徐坤在灵堂里接过亲戚递过来的第一支烟,从此就放任自己麻痹在苦涩滋味里。他失魂落魄,志愿表就摆在面前,他填不下去,说好要一家人送他去大学报道的,爸爸怎么可以食言。他真的好爱这个家,为了让它永远幸福完整,他可以连自己最喜欢的人都放弃,可是这个家怎么还是说破碎就破碎了。

 

陈立农帮他填志愿,弟弟太了解他了,每一行都很精确的是他曾经设想的样子。但是他只恍惚地瞟了一眼,又别过头吸烟,面无表情,毫无情绪的波动。陈立农抢过他手里的烟,“哥,够了。”

 

蔡徐坤哑着嗓子说:“还我。”

 

“我不。”

 

蔡徐坤不想理他了,直接点燃一支新的。陈立农静静地看了他半响,把手里抢来的那支烟在自己手臂上按灭了,又夺过他指尖那只新的,不管不顾地又要往手臂上按。蔡徐坤猛地拍飞弟弟的手,气得脖子青筋暴起,“陈立农你有毛病啊!”

 

他急急地抓住弟弟的手臂,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,陈立农轻轻地挣脱,手臂一张将他拥进怀里,小声地说:“哥哥,我不痛。”蔡徐坤瘦了太多,整个人形销骨立,白色衬衣底下空空荡荡。陈立农触到的地方全是骨头,心痛得只能把哥哥抱得紧一点,再紧一点,可是又不敢太紧了,怕他会突然碎了。这么脆弱的哥哥,陈立农怎么能放手让他去别人怀里,那些人才不会有自己这样温柔,全世界最爱哥哥的人明明是自己。

 

“不许再抽烟了。”弟弟捧着他的脸说,“不然我的手臂会废掉。”

 

他看陈立农的眼神就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,他这个恐怖弟弟真的能把每个烟头都往身上按,只能乖乖点头,但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偷偷溜出去阳奉阴违。

 

陈立农看蔡徐坤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,凑上前来说:“别想了,以后你烟瘾犯一次,我就亲你一次。”

 

蔡徐坤扬了扬眉,还没来得及发表评论,就被陈立农堵住了嘴。哗,他满嘴的烟草味道,而弟弟好像才吃了马卡龙,好甜。他太累了,以前还有余力去抗拒和弟弟之间这种不正常的吸引,现在却精疲力尽了。反正事情已经不会变得更糟了,那就一起下地狱吧。

 

他伸手勾住陈立农的脖子,仰起脸,张开了双唇。烟草一下子被抛之脑后,弟弟才是他觊觎已久的毒品。

 

 

 

飞机已经在降落了,中年男人问他:“回家过年吗?”

 

蔡徐坤回过神来,轻轻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
 

“我也是,我每年都回来过年。父母年纪大了,想把他们接过去都走不动了。”

 

蔡徐坤说:“我七年没有回家了。”

 

“啊,为什么?”

 

“我妈妈不是很想见到我。”他笑了一下,他知道这个笑容应该很难看,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。

 

对方努力地安慰他,“父母子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,你看,她现在不是就想见你,让你回来了吗。”

 

“其实我不知道她想不想见我,”蔡徐坤说,“只是她病了,阿尔茨海默症。”

 

 

 

陈,立,农。

 

时至今日,他终于可以平静无波地念出这个名字,不带一丝颤抖。他的弟弟,他的秘密恋人,他的灵魂伴侣,他的此生挚爱,他最珍惜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 

弟弟十八岁的生日,他翘课溜回水城,在高中门口等到被人群簇拥着意气风发的少年。遥遥地两个人就四目相对,陈立农拨开人群,长腿箭步冲上来,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抱起来转圈,蔡徐坤脸红得快滴出血来,捏着陈立农的脸要他赶紧把自己放下来。

 

回家的路上,两个人牵着手热乎乎地走了一路,白色的泡桐花落在陈立农黑色的发上,蔡徐坤忍不住伸手去拨,陈立农捉住他的手腕说:“别动。”

 

蔡徐坤不解地看着弟弟,陈立农低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,想跟你走着走着就白头。

 

蔡徐坤轻轻踢了陈立农一脚,斜眼瞪他,“流氓兔,整天说些流氓话。”陈立农受不了他这种含嗔带怨的眼神,把他拉进无人的小巷子里,按在墙上细细密密地吻。

 

自从爸爸去世后,妈妈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,面上也总是忧郁的神色,这次看见他回来出奇的高兴,动手做了好一桌菜。吃完饭往蛋糕上点上蜡烛,妈妈问农农许了什么愿,陈立农微微笑着摇头,眼睛一直盯着蔡徐坤说:“讲出来就不灵了。”

 

妈妈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们,难以察觉地轻轻叹气。

 

半夜蔡徐坤被往自己怀里钻的男孩子闹醒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“你干嘛啊。”

 

“哥哥,我的生日礼物呢?”

 

他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,三点了,懒洋洋地说:“我以为你不来拿呢。在我包里自己拿。”

 

陈立农在黑暗里摸索半天,从包里掏出来一只ky和安全套。

 

他现在还记得那种痛,像要生生裂开一样。窗缝里透进来浅浅的月光,他眼眸闪烁,被恋人的拥抱淹没。两个人手足紧紧缠绕,他额前鬓边的发全湿了,分不清是他的泪还是弟弟的汗。

 

 

“哥哥,等我长大啊,我们会光明正大在一起。”

 

 

 

每次都是这样,当他以为自己处在幸福的云端,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时,现实就会给他当头一棒。他以为自己已经在地狱走过一遭了,可是没有人告诉他,地狱还有下一层,还有好多层。

 

蔡徐坤时隔三年又站在那条弥漫着消毒气味的医院走廊,他好想又晕过去啊,可是这次没有弟弟能扶住他了,他得紧紧地搀着妈妈。他的兔兔那么乖,过马路都很守交通规则,连走路都不看手机,可是天降无妄之灾,高空坠物,一下子把高高大大结结实实的弟弟砸倒了。

 

陈立农赖着不肯醒。妈妈累得睡着了,可是睡眠里都在哭,眼泪沿着消瘦的脸静静地滑下来。他日日夜夜守着,温柔地拉着弟弟的手,讲了好多他们小时候的故事。

 

“兔兔,你还记得吗,你小时候怕打雷闪电,抱着枕头跑来找我,可是又不敢叫醒我,傻呆呆地在我床前站了好久。我莫名其妙地醒了,看见一个黑影杵在面前,吓都吓死了。”

 

蔡徐坤讲得喉咙都痛了,陈立农眼皮都不动一下。他好绝望,走投无路跑去跟爸爸说话,“爸,求求你保佑弟弟,我愿意用一切交换他平安。”

 

老天真的听到他的声音,第二天陈立农醒了,可是谁也不记得,懵懂的下垂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和妈妈,跟初见时五岁的孩子一模一样。

 

他还挺乐观,觉得慢慢来,弟弟一定会康复,拿起保温盒和勺子打算喂食,一向柔和的妈妈却突然伸手把勺子夺了过去,尴尬地别过脸不敢看他,小声地说:“你够累了小坤,还是我来吧。”

 

这种事频繁发生几次,蔡徐坤觉得古怪了,要跟妈妈谈谈。他疑惑的话还没出口,妈妈的眼泪先刷刷地掉落了。

 

妈妈颤抖着说:“小坤,别把你们的关系告诉他,好不好,妈妈求你。”

 

他脑袋一懵,没想到妈妈早就洞察了他们的小动作,还没来得及想好是承认还是继续隐瞒,妈妈已经抓紧他的衣角跪了下来。

 

“我知道,你们感情特别深,妈妈不敢让你们分开……”妈妈绝望地哑着嗓子求他,声音软弱无力,可是每个字都像尖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,“可是这次,他已经忘记了,小坤,你放他走吧。你们在妈妈心里就是亲兄弟,别人也觉得你们是亲兄弟,这种关系怎么见得了光,我只想他轻松地过平凡人的日子。”

 

“小坤,别把他又拖回泥沼里去,妈妈求求你了。”

 

蔡徐坤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了,他被扼紧了喉咙,无法呼吸,无法抵抗。这地狱终究还是只有他一个人,蔡徐坤呆呆地望着走廊尽头的窗口,好想跳下去啊,是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,没有那么多痛苦了。他说不出话,垂着头只晓得掉泪,妈妈死死攥着他的衣服往下滑,他觉得太沉重了。

 

“小坤,求求你,把农农还给我,我求求你。”

 

蔡徐坤的血流完了,他的心死了,终于开口,痴痴地说:“是他选择了我呀,他是自由的,我从来没有从你那里抢走他。”

 

第二天他乘飞机离开,带走了所有可能让陈立农想起他们那三年的东西。他在老街上捡了一朵泡桐花,夹进陈立农的日记本里。又在拐角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,熟悉的滋味涌入喉咙胸腔,蔡徐坤剧烈地咳嗽起来,像要把心都咳出来。

 

“陈立农,我烟瘾又犯了,你怎么不来亲我了。”他自言自语地说,哭的没有声音,表情却是歇斯底里,眼泪鼻涕流了一脸,“陈立农,你是个骗子,我不要等你长大了。”

 

 

 

-未完待续-

还有一个小农的B面就完了 不会be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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